女儿寄来的明信片总夹着几片异国的落叶,母亲用放大镜仔细辨认着陌生的植物纹路。她会把每片叶子放在窗台晒太阳,像在等待某种神秘的讯息。有时女儿写"这里很冷",母亲就翻出老式的暖手炉,却在打开包装时发现铁锈斑驳的金属外壳,恍然惊觉这已是二十年前的物件。

街角的面包店总在清晨五点蒸腾着热气,母亲习惯性地在凌晨三点起床,只为在女儿出发前记住所有味道。她曾把女儿的行李箱装满家乡的腌菜,却在机场安检时被要求取出所有液体,那些咸涩的汁水在塑料袋里凝结成琥珀色的泪滴。此刻她才明白,有些牵挂注定要化作无声的祝福。
女儿的房间墙上还挂着母亲手绘的路线图,那些歪歪扭扭的箭头如今被荧光笔涂得发亮。母亲常在深夜抚摸地图上的折痕,指尖划过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时,突然想起女儿第一次学走路时摇摇晃晃的脚印。她开始在晨光里练习法语,虽然发音总像被砂纸磨过,却在女儿的语音消息里听出欣慰的回响。
母亲学会了在咖啡杯底藏进几颗薄荷糖,就像当年在女儿书包里塞满巧克力。她不再执着于询问"吃得惯吗",而是默默记录着女儿的作息时间,当清晨六点的闹钟响起,她会对着厨房的镜子练习微笑,让每一个清晨都带着暖意。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担忧,最终化作清晨第一缕阳光,轻轻落在女儿的窗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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